「不肯去」唐印
家裡的唐印從一小棵繁殖成了4盆,都非常青翠美麗。幾年來也不用怎麼照顧,就一直不停地分芽,就算整月沒澆水,也沒問題,十分耐旱。
我跟Joy前陣子閒聊著:中部的房子,不是常去、常住,沒辦法養黃金葛,不如就帶2盆唐印過去擺著,不用照顧沒澆水,放在屋外淋雨就能自己活了。
過幾天,到陽台照顧盆栽時,突然嚇了一跳:這原本好好、美美的唐印,怎麼才幾天工夫,就成了盆麻子臉?連我用壓克力顏料漆得美美的桃紅色盆邊,都迅速變黑一圈,看起來髒兮兮的。之前還總誇這盆長得漂亮呢,這太蹊蹺了。
趕快喚Joy一起來看看這怪事,Joy看後猜想:「咦,難道他不想去另一間房子?才變這樣?」
我想想:這也不無可能喔。來問問唐印是怎麼了?這盆是不曾跟他溝通過的,只有照顧而已。
我:「你是怎麼變成麻子的?是不想去那邊嗎?」
唐印用懷疑的態度說:「我猜,你是想把我遺棄在那邊吧?」
我有點語塞:「沒啦,那邊得有幾盆植物裝飾才好看,你們是多肉植物裡最好養的。如果不是你們多肉植物,也無法耐得住乾旱。」
(不過…如果太久沒過去,可能有點讓他們自生自滅的意思吧?)
唐印聽了傷心地說:「我就不想去!憑什麼是我們去?」
啊!你怎麼反應這麼激烈呀?多肉植物不是隨便亂丟都能活的嗎?
再說了,我們倆人那天在閒聊商量,也並沒說4盆唐印裡,一定是你去啊?你在旁邊偷聽又自己亂想吼?
唐印這時傷心地哭了起來,說:「我得留在這兒!說什麼我都不去!」
天哪!我家唐印會大哭?頭一次遇到…真有點嚇到!
我妥協:「那好吧,你留著在這,就不讓你去那邊了,可以了吧?」
唐印還是很不開心,心情沒平復,顯然這陣子她受了心靈創傷了…
我很無奈又有點沒好氣:「就算你不想去,也犯不著讓自己變成棵痲臉印吧?練這種『千蛛萬毒手』自毀容貌(註)!我該拿你怎麼辦啊?麻得太兇了,這要怎麼醫啊?你是存心要讓我拿不出手的,對吧?」
唐印繼續鬧著脾氣:「我就不想去!本來以為妳很愛我的,沒想到妳想遺棄我們!」
我被莫名指控了:「這…這…有那麼嚴重嗎?我以為你們去那裡應該也能保持美麗的,而且本來想選二盆花盆沒那麼好看的去,又不是要選你。既然這樣,就養在這裡好了,不去了,可以了吧?」我再三保證。
唐印聽了懷疑地問:「你說真的嗎?」
我保證:「當然,我不說妄語的。」
此時感覺唐印糾結的心情慢慢地緩解開來,身歷其境感覺到她心情變化的我,覺得像團打很多死結的繩子鬆開了似的。
我:「那你說:你這滿臉麻子,是該剪掉,還是怎樣處理啊?」
唐印開始有點笑容:「如果你有愛我,過陣子我就會自己好起來了。」
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越笑越大,像個哭鬧過的孩子又放晴。
唐印撒嬌地說:「我在這裡過得很開心!我不想離開你。」
真的很驚訝,唐印居然像動物寵物一樣依戀主人,誰敢說植物都很傻啊?
看看他一身痲樣,無奈地安慰她:「等過陣子,你長新葉子,再幫你修剪好了,拜託別再自虐了!我對難看的麻子一點都沒有偏愛情結,你可真是我家有史以來最難看的植物了。」
唐印輕鬆地嘻嘻笑了,「咯咯咯!」地笑個不停,開心得很!
我是很知道「萬物有靈」、也體會過很多萬物有靈的事件了,但這次,竟又翻開新頁了!您說奇不奇啊?
上圖:這是沒鬧的唐印,4盆之一,擺在後陽台沒什麼照顧也長得很好。
上圖:這也是沒鬧的唐印,4盆之二,人家的臉就都白白淨淨的。
註:「千蛛萬毒手」是金庸 倚天屠龍記裡,殷離(蛛兒)因父親新娶二娘,冷落她們母女,憤而離家出走時所練的毒門武功,練後美貌毒化,容顏盡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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